汉语言文学范文

(作者:小旋风要早睡时间:2024-07-24 14:56:56)

著名作家莫言曾说:"苏童作品中对女性的把握,我觉得是天生的,所以有的作家真的需要天分。对女性微妙的情感把握准确,是我望尘莫及的"。而苏童笔下的众多女人多是悲剧的命运。不论是米店的女儿还是读过书的女大学生在她们嫁为人妇之后,她们的世界总在不停地腐朽坍塌。身份迥异的女子总会不约而同地走上悲惨的结局,她们有相似的堕落、相似的贪图享乐和相似的无奈。与苏童相比,半个多世纪以前的张爱玲也是写女人写得十分出色,同样她笔下的女人也多是悲剧的命运。而与之不同的是两者笔下的男人,苏童作品中的男人是强势的,有绝对支配地位的,而张爱玲笔下的男人却是无力的、同样堕落的甚至是孱弱的,但不论什么样的男人,却都在女人走上悲剧结局中的路途上起到了不小的助推之力,他们和女人的悲惨息息相关,通过论述这其中的原因,来帮助现代而对女性寻得一条自省自审自强的道路。

一、引言

余华说,苏童的作品只读第一句就能知道这是一部关于南方的作品。的确苏童的文学作品中不管是“枫杨树”系列还是红粉系列,读下来总能感受到其中湿润、阴雨的、南方的品格,这一品格的建构离不开作品中描写的韵致风骚的南方女子。苏童作品中的女性形象一改男性话语权下的作品中女子贤良淑德,美好善良的品德,他的作品中女子一反“美”而带上了丑的特征。同样与苏童相比半个世纪前的张爱玲首先打破了那种完美的女性形象,她刻画的一系列人物身上同时也带有丑的特征,我们通过审丑来剖析这些女子身上所带有的丑恶现实带给她们的枷锁,一方面文化思想的局限,新旧交替的时代的背景下使她们身不由己,不自觉地听从男人的指挥,自觉运用男性占主导地位的逻辑来谋求自己的生存,这些女性缺乏自审自省的途径,同样她们更难以凭借自己走上独立自主的地位。

如今,现代的独立女性已无法再重新忍受深宅的生活,一方面现代的女子已经或多或少地有了觉醒自省的意识,另一方面,苏童笔下的那个时代里的女子正是愚昧很深的时代,在那个新旧交替的时代,旧的传统已经显出它的落后、它的格格不入。因此在这时反观这些女子更能从一些传统的角度洞察历史的原因、文化的原因。

本文主要是通过文献分析法,通过图书馆、互联网等途径查阅大量文献,理解女性解放、女性自审等相关的知识,厘清关于苏童作品中女性形象的分析以及对女性形象上的悲剧意蕴研究发展的脉络和研究的现状。

二、浅析苏童笔下女性形象和悲剧命运走向

就这三部作品来说,它绝对是关于女性的堕落的故事,可她们有千万条路可选,为何都走向了堕落的结局。全是因为堕落是最轻松的选择吗?全是因为这些女子身上有最弱的弱点?还是说这只是少数人的选择,只是少数人的悲剧呢?对于这些女人错杂的命运来说,答案显然不能简单地统一出来,这些作品中几个女人的命运常常是相互牵扯、盘根错杂地滋生着。

(一)三部作品中女性各自的悲剧命运

导致米店的女儿、妓女、嫁做人妇的女大学生最终有着相似归途的因素有几种是共通的,她们身份迥异,但冥冥之中她们却作出了相似的选择。这些女人总在自觉或不自觉中成了男人的附庸,甘愿为男人所掌控,她们的悲惨命运总是一面由男人引线一面由女人织就。

1.放荡的织云和被牵连的绮云

《米》中的织云和绮云是米店老板家的一对女儿,在那个总是有饥荒出现的年代,背靠一家米店算得上是一种幸福的出身,她们永远不愁饿肚子,甚至可以体体面面地立于城市中,可大姐织云怎会最后被埋在坍塌的墙土之下呢?织云少女时就不是个安分的女子,她十四、五岁时就为了一件大衣心甘情愿地被六爷包养,六爷只当她为玩物,织云任性娇纵见不得自己受冷落,她像一只野猫,又和六爷的手下阿保搞在了一起。她的放荡人人皆知,就连妹妹绮云也骂她是贱货。当她辗转于六爷和阿保之间时,她怀孕了,织云异想天开地要进入六爷的府上做少奶奶,但她不知道她和阿保的情事早就暴露在六爷的眼皮底下,甚至于连她自己都不知晓自己怀的孩子到底是阿保的还是六爷的。

一个放荡的女孩子是不能被熟知的街坊四邻接受的,无计可施,为了掩盖丑闻,她只好听从父亲安排嫁给早在米店干苦力的五龙——一个她们曾看作是乡下逃难来的野狗。二女儿织云,对姐姐的行为嗤之以鼻。但她为了保全这个家,只能在姐姐离开后再次嫁给已经势力渐起的五龙。可她最终也困在米店里,困在一双不孝的孩子身上,她的生活已经精疲力竭,她的生命也难以重新获得生机,可她曾主动拒绝了姐姐一样的选择,却也走上一条不比织云好上几分的困路。绮云被迫嫁给五龙,她常常遭受五龙恶劣的性陋习,要忍受五龙的污言秽语,她与五龙育下的几个孩子,秉性也和他的爹一样恶劣,甚至于哥哥杀死了妹妹。虽然五龙最终死了,但他们已有几个不成器的儿女,在这样的家庭里很难让绮云过上惬意和睦的日子。

不管是主动还是被动的选择,当女人想要完全依靠男人时,或者说女性以男人为中心而不是以自我为中心,那么女人最终只是一种男人的附庸,她的价值就很可能是失落的。

2.堕落的妓女小萼和无路可走的妓女秋仪

《红粉》中的一对好姐妹,秋仪和小萼是解放军从青楼中遣散出来的妓女。虽被遣散出来去改造,可她们并不愿意离开青楼,在解放军送她们去劳动营的途中秋仪就跳车逃跑了,而小萼到达劳动营改造后,思想上也依旧没有任何进步。小萼受不了劳动营里缝麻袋的工作还想过上吊自杀,最终小萼离开劳动营后,嫁给了昔日的嫖客老浦,嫁人之后她过去在青楼好吃懒做、贪图享乐的恶习再次表露出来,老浦财产被冻结后,已经养不起小萼母子两个,他被逼挪用公款最后被枪毙,小萼与人偷情被原配打,最后跟了一个北方男人离开。秋仪在跳车之后去找了她的第一个嫖客老浦,她在老浦家里无所事事,受老浦母亲的厌恶被迫离开了老浦的家,她觉得男人靠不住,去尼姑庵里当了尼姑。听闻小萼和老浦结婚的消息后,秋仪悄悄去了婚礼并带去了昔日小萼最爱的一对龙凤镯,但她却决心与小萼散了。由于她并未六根清净所以被赶出了尼姑庵。再后来秋仪想回家可父亲已死,家里的人不仅不愿接纳她还霸占了房子,秋仪嫁给了鸡胸驼背的冯老五,但曾为妓女的秋仪却没有了生育能力,最终她收养了小萼留下的孩子悲夫并为他改名冯新华。

选择妓女的行业首先就是小萼和秋仪对自己的一种主动的物化,当她们失去了“正当”的途径成为妓女来进行交易时,依然靠出卖自己的色相和身体博得男人的同情和爱情,作为一种物她们失去了主动的权利,只能等待着男人的选择,这便是她们一开始就注定的悲剧。

3.争风吃醋的姨太太和被腐蚀的女大学生颂莲

《妻妾成群》则更像是一群女人的群戏。大学生颂莲上大学一年级时死了父亲,她的继母让她选择做工还是嫁人,颂莲毫不犹豫地选择成为有钱人家的小妾,她才不要做工。她要嫁的地主陈佐千已经娶了三房太太,颂莲是第四房。颂莲嫁过去之时只有十九岁,可陈佐千已经五十挂零。陈佐千喜爱她的年轻,喜爱颂莲身上女学生清新脱俗的气质。他的其他三房太太远不及颂莲能带给他的新鲜感。原配毓如,常念佛珠,其实心肠并不慈悲。二姨太卓云面善心毒,常在背后使阴损招数。三姨太梅珊是个容貌出众的戏子,大胆张狂可其实却有可亲近之处。与三个女人共同侍奉陈佐千,颂莲开始并不能想到其中的滋味,可时间一长,颂莲嫉妒心越盛,她无法控制地要争宠,要独占陈佐千。但在这个家陈佐千才是主人,她从来不能左右陈佐千的想法,困住陈佐千是一个年轻的小妾永远也办不到的。陈佐千可在各处流连,他身旁的这些女人什么也不是,没了陈佐千,这些女人只能无聊地捱日子。陈佐千受到一个人的冷落还有其他三房太太,可女人受到冷落该怎么办呢?梅珊选择与其他人私通,“你是没到那个火候,我就不,我跟他直说了,他只要超过五天不上我那里,我就找个伴。我没法过活寡日子。他在我那最辛苦,他对我又怕又很想要,我可不怕他。”另外两个太太呢,她们从不想着去外面找快活,她们只想要消灭自己的对手,毓如和卓云明争暗斗,她们要打掉对方,她们不明白打掉一个对手陈佐千还会再娶这是无尽头的。女人明争暗斗,像宠物一般地去讨陈佐千的喜欢。颂莲不明白“我就是不明白女人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女人到底算个什么东西,就像狗、像猫、像金鱼、像老鼠,什么都像,就是不像人。”她对这样的生活越来越感到无聊,她寂寞难耐地几乎要成了疯子,她的亲热在遭到飞浦的拒绝后,她狠狠地喝醉了酒。再后来毓如被卓云算计,梅珊也被卓云算计投井惨死,颂莲的精神终于崩溃,她成了一个彻底的疯子,她日日夜夜绕着井说“她不跳井”。颂莲虽说是嫁人,可她的婚姻显然是不对等的,她要优渥的生活而男人要她年轻的身体,当她想要的更多时,自己却没有与之交换的能力,她只能等待着被替换或抛。

(二)走向悲剧命运的共同因素

虽是来自两个不同时代的作家,但他们作品中呈现出来的时间却是相近的。只从思想文化和人们受启蒙的程度来讲,这一时期的女权思想还处于非常不成熟的地步。一方面五四新文化运动中许多女性作家纷纷以女性之名进行创作,但是这些作品的主题中常常和与“人”的觉醒和政治有更多的联系,可以说女性文学与当时崛起的“人的觉醒”的文学有混淆模糊的现象,所以说真正的女性自己独立的印象首先就并未给民众加深,对于女权民众还是陌生的。在父权社会早已延续几千年的情况下,女子已经和男子一样早就被灌输了男性是主导的思想,女子没有觉醒或者即使觉醒可能供给给她的独立的社会途径也少之又少。另一方面,未觉醒的女性也加入男性的队伍对同样是女性的同胞用一套老旧的男权思想进行评判甚至束缚。那么作品中造成这些悲剧女子的命运的因素便可从时代和被落后思想同化的女子个人身上溯源。

1.时代造成的悲剧

在《米》中,不管是放荡的织云还是古板的绮云她们遭到了五龙一样的折磨虐待,包括再嫁入米店的几个儿媳,她们没有一个是幸福的,团团围着男人转,男人不爱便与别人私通、私奔,否则就在家中寂寞地过日子,女人的乐趣在哪里?《红粉》中,尼姑庵的师傅为何要收留秋仪呢?秋仪第一次提出两位师傅留下我吧,我已无处可去。两个尼姑并不言语,再一次“秋仪说,让我留在这里吧,我有很多钱,我可以养活你们。那个苍老的尼姑这时候捻了捻佛珠,飞快地吟诵了几句佛经”,在秋仪歇斯底里后,她们最后终于收留了秋仪,秋仪说可以养她们后,尼姑知道秋仪的钱来的不体面,但她们两个尼姑化缘并不简单她们需要钱,只能内心忏悔地收留秋仪。

小萼去玻璃厂工作后,一个月工资14元,只勉强维持生计。《妻妾成群》中的丫环雁儿,想要往上爬只有得到主人的青睐,她允许陈佐千在她的乳房上摸一把,颂莲想,连个小丫鬟也知道靠那一把壮自己的胆。时代不让女性有更高的地位,但时代不能阻止女人想有更高的地位,往高处走,只有依附高处的男人。颂莲作为一个女大学生的出路只有做工和嫁人两条,货真价实的女大学生在那个年代并不能获得一份体面地工作,的确颂莲有性格的缺陷但即使她去做工,一个女子能做的工作是很难养活自己的。就当时的时代来看,不管是抗战前夕还是建国初期。这都是旧时代走向新时代前受蒙蔽最深的时代,从经济来说强壮有力的男人况且难以养活自己,更不要说女人。所以在大多数男人女人的观念中,女子的独立的地位是还没有被重视起来的,女人最好的归宿是嫁给一个体面有钱的男人,而不是找一份体面酬劳丰厚的工作。

作品中的这些女人的苦恼要么是不能嫁给一个称心的男人,要么是因为已经嫁给了男人。不能嫁人使她们焦灼,嫁给男人后又使她们失去了自由。嫁与不嫁是截然不同、完全对立的两种选择,可为何通向的结局却只有一种呢?正反两面的结果居然是相同的,那么错误就不在于女子的选择,而是因为这选择背后的整个环境都是存在错误的,在错误的环境里做选择除了糟糕剩下的是更糟糕,做选择的人难以判断到底哪种将带来更坏的结果,况且她们选择的余地不多,于是只能跟随大多数人的,而大多数人的命运是一样的。

2.悲剧女性自身性格上的缺陷

翠云坊的妓女小萼和秋仪本应该被带到劳动营去改造,但中途秋仪跳车逃跑,小萼虽然到达了劳动营,但她在里面也是心猿意马地改造,甚至受不了每天缝30条麻袋的工作要上吊自杀,几个女干部在询问小萼时,她们要小萼控诉鸨母对她的恶行,可小萼却淡漠地说“我不会控诉,真的不会。你们可能不知道,我到喜红楼是画过押立了卖身契的,再说他们从来没有打过我,我规规矩矩地接客挣钱,他们凭什么打我呢?”女干部又问“这么说你是自愿到红喜楼的?”小萼又垂下头说“是的,我十六岁时爹死了,娘改嫁了我只好离开家乡到这找事干。没人养我,我自己挣钱养自己。”女干部问她为何不去缫丝厂做工,这次小萼无限哀伤地说“你们不怕吃苦,可我怕吃苦。你们是良家妇女,可我天生是个贱货。我没有办法,谁让我天生就是个贱货。”在女权思想尚未传入的这片古老土地上,大多数女人不知道女人应该有自己的独立和自由,她们认为女人就应该嫁给一个好男人,这样她的一生才算得上有一个好归宿,她们之中有的人从没想过靠自己的努力去做一份工,有的虽然曾经拥有过一份工作,但她们显然还不适应自食其力,宁愿抛下工作去依附在男人的身上,最好再为男人生下一个孩子,自己就可稳定地成为一位贤妻良母。颂莲已经是大学一年级的学生,可当家里出现变故时她没想过要靠自己撑起一片天,她宁愿嫁给一个大自己三十多岁的人做小妾,她的脑海中还未曾有人告诉过她女人可以独立,她只知道女人只要嫁给男人或许不用为吃饭睡觉发愁。

好逸恶劳、贪图享受的懒惰,以及在父权思想笼罩千年的土地上,这些女人已经不自觉的加入了同男人一起规劝,约束女子的行动。她们只能在不断的男权规训中越来越悄无声息地成为受害者。

三、与张爱玲笔下的女子悲剧进行对比

苏童常被人称赞为最会写女人的男作家,那么张爱玲可以算得上那个时代最能写尽女人心思的女作家了。她的笔下却没有几部关于女人圆满结局的喜剧作品,还是命运坎坷的女子偏多。生在动荡的年代,张爱玲已经敏感而先见地嗅到了那个时代的女人悲惨的气息。对比苏童的作品,她作品中的女人也常有堕落畸形的形象,但男人却大不同,像是乔琪乔对五龙、姜家二儿子对陈佐千,张爱玲笔下的男人常是苍白的、孱弱的,失去责任感和生命力的。即使是这样的男子也总会间接或直接地导致女人悲剧的命运。

(一)悲剧女性形象方面的共性

张爱玲笔下的女子总是不同于往时作品中温婉或是敦厚的女子形象,她的作品中许多女子的面貌是丑陋的,泼辣无礼、贪慕虚荣,像这样的女人和男人一旦有连接后,便是只能牺牲自己作为女人的那唯一珍贵的价值,男人用钱来置换她们女人的价值,这样的置换一定会是悲剧的结合,悲剧的爱情结合和悲剧的家庭结合。

1.相似的爱情悲剧

可以说这些作品中女性悲剧的开始往往是从与男子的交往或是与男子的婚姻开始的。女子未出嫁时常过着自在的日子,一旦加入一段婚姻中,她们就像是被锁在一方了。还是女儿身时或者有父母供养,或者自己能打零工挣上几个小零钱,她们可以几乎自由地交往,有自己的一番天地。一旦嫁作他人妇女人就不再只有一个身份,女人是侍奉丈夫的妻子,是操持家务的保姆,是喂养孩子的母亲,是只要丈夫不在便只能独守空房的孤鸟,甚至可能是需要与其他女人争夺宠爱的一个男人私有的宠物。而男人可以外出周游,可以畅快地交友,可以去家庭之外再认识更多的女人娶进来变成自己的小妾。《金锁记》中的曹七巧,嫁给患有骨痨的姜家二儿子,姜家二儿子像一块烂肉一样站也站不住,坐也坐不起,曹七巧几乎是嫁给了一个活死人。在这种情况下,他们还生育了两个孩子,可曹七巧想起触碰那坨烂肉的感觉就忍不住犯呕。她的爱情一开始就是一场废墟,只有她飘摇着苦撑。嫁入姜家后她对姜三爷姜季泽是有意招惹的,也是心存好感的。姜季泽只算计着与她玩玩,想到曹七巧泼辣的秉性他觉得得不偿失,姜季泽并不喜欢曹七巧,即使分家后姜季泽再次找上门去,他也是存心诱骗曹七巧分得的财产,他只逢场作戏,曹七巧却动过真心。“七巧低着头,沐浴在光辉里,细细的音乐,细细的喜悦……这些年了,她跟他捉迷藏似的,只是近不得身,原来还有今天……当初她为什么嫁到姜家来?……为了命中注定和季泽相爱……好容易她死了心了,他又来撩拨他,她恨他。”曹七巧从来没有过爱情,一个性格泼辣自私曾嫁给过半瘫的男人的女人能有多大的幸运来拥有爱情呢?《妻妾成群》里颂莲的命运与曹七巧有几分相似,本是清新脱俗处于人生花季的少女学生,本来相貌堂堂的大少爷飞浦是对她有意的,甚至在年纪上颂莲还要小他几岁,但他们若要有爱情只能处在陈佐千的阴影之下,颂莲喝醉酒想要同飞浦亲热,但飞浦推开她,把双手慢慢举起来,作了一个揖对颂莲说,他还是不行他怕,他怕女人。颂莲的爱情无疾而终,至于她与陈佐千之间更像是一种被异化后的争宠,根本谈不上是爱情。

曹七巧和颂莲的爱情一开始就是不对等的,她们主动地嫁入这样的大户人家里,实际上是女性对自己的一种主动的物化,她们为的是钱财和优渥的生活,那么以后也一定会为此交换同等的代价,等着她们的只有自己作为一个女人的“物”的价值被压榨殆尽。

2.相似的家庭悲剧

可以说嫁入不幸家庭后的女子的生活,每时每刻都算得上是难熬。绮云嫁给丑恶的五龙前,面对他的骚扰,她大可以拒绝可以反抗,但是一旦结婚她似乎就没有再逃的可能。罗素曾指出:“妇女所忍受的不情愿的性关系的总数,在婚姻中比在卖淫中恐怕要大得多。五龙折磨她,强迫她用虐待的方式发生性关系,绮云逃不了,她能逃到哪里去呢?在这样的一种畸形的家庭中,健康的家庭延续自然是极为困难的,绮云的两个儿子秉性几乎是与五龙一样,再加上绮云每日厌烦的絮叨,家庭的氛围是令人不能喘息的,嫁进门来的两个儿媳自然也不尽人意。曹七巧的延续更是如此,从未得到过男人疼爱的曹七巧在自己的儿子身上寻找温存和快活,她在儿子新婚的前几夜夜夜支使儿子长白为她烧烟,诱导长白说儿媳的坏话,第二天再在麻将桌上将儿媳的秘密一五一十的说出来,多加渲染,供人闲话。曹七巧变态的人格和与她儿子之间病态的母子关系,让儿媳的精神受折磨,长白的两个媳妇都死在了这个家,一位自杀,一位不堪忍受畸形的生活最终香消玉殒。曹七巧的女儿长安则更是被母亲断送了幸福,长安上中学之时,母亲不顾长安的自尊,为了学费去学校找校长大闹,完全是一副泼妇的做派,这导致长安再也不愿见到自己的中学同学,甚至连同学的信都不敢看。长安恋爱之时,到了嫁人的时候,曹七巧故意告诉长安的爱人童先生长安是吸鸦片的,她打碎了童先生对长安的好印象,她断送了长安的爱情。曹七巧没有过美满的婚姻,她便变态地摧毁他人的美好,甚至是自己亲儿女的幸福,她一个人的悲剧变成了笼罩更多人的阴影。这场家庭的悲剧很可能会在以后的世世代代都留有痕迹。

当不幸的爱情继续到婚姻时,那么婚姻只会不断地放大这段不幸,尤其是对在婚姻里占弱势地位的女性,女人会遭受更牢固的压迫和束缚。这种不健康的家庭关系会直接影响到后代,循环往复酿下恶果。

(二)男性角色在两位作者笔下的异同

苏童作为男性作家首先是了解男性的,他了解男性身上强势的恶。而张爱玲了解的男性却是一种女人靠不住的弱。

1.《米》中有强势主宰地位的的五龙、六爷

苏童作品中男女结合的悲剧一部分是由于女性自身的软弱,对男人身上强烈的依附意识导致的。另一部分则是由粗鲁暴烈的男人决定的。这些女人完全意识不到个人的独立性,织云为了一件大衣就出卖自己给了六爷。出卖自己那年她只有15岁,六爷索取她年轻的身体,她从六爷那里能收获让别人另眼相看她的目光,虽然,织云是心甘情愿的但这种关系实际上算不上平等。因为,这份关系一旦开始,只有六爷愿不愿意继续,而没有织云选择叫停的权利。包括后面的五龙,绮云和五龙结婚后,她明白不管是这个家还是她都再也不能否认过五龙的存在,这两段关系中,男人占了绝对的主宰地位,强健的五龙在身体上有绝对的控制地位,包括五龙的性行为是绝对有主导权的,而六爷则在身份地位金钱、甚至在心理上都能让女子主动地依从。女人只能事事听男人指挥,几乎没有自主的权利。苏童作品中男权对女性的压迫是显性的,强势的男人直接造成了女性的悲剧。

2.《金锁记》、《沉香屑:第一炉香》中被弱化的男性角色

张爱玲自小生活的家庭环境中,父亲是封建遗留下来的纨绔子弟,无所事事。父亲的角色在她的童年几乎处于一种缺席的状态。这对以后张爱玲意识中男人的角色都产生了很大的影响,在张爱玲的作品中几乎没有阳刚的、有男子气概的男性角色,例如《沉香屑:第一炉香》中的乔琪乔,葛薇龙第一次见他,他正和卢兆麟争着向薇龙的姑妈卖俏。再看乔琪乔的外貌“他比周吉婕还要没血色,连嘴唇都是苍白的,和石膏一般。”

从外貌上来讲乔琪乔身上的男性硬朗的特征被弱化掉,他长得苍白消瘦完全没有男性的压迫感。并且乔琪乔在金钱上是十分依附女性的,他失去了传统父权社会中男子的主宰地位。张爱玲其他几部作品的男性依然如此,完全没有主宰女性命运的能力,《金锁记》姜家大家庭的主宰人物是老太太,家中的二哥也就是曹七巧的丈夫首先就是一个不能动弹的患了骨痨的病人,三公子姜季泽虽是健全人但也并无什么大出息,甚至在分完家产后他还不得不油嘴滑舌地讨好曹七巧,他找去曹七巧的家里甜言蜜语地哄骗曹七巧,而目的是为了能从七巧手里得几分田地。曹七巧的哥哥更几乎完全是依附着曹七巧过个好生活,他当年为了收更多的钱,将七巧嫁给了姜家不死不活的二公子。曹大年完全不顾妹妹幸福自私自利,就连去家中探望她也是在看望自己女婿途中顺路去的一趟,还要从七巧那里兜拿回来不少好东西。

张爱玲作品中男权的压迫是处于隐性地位的,但男权思想已经内化在女人心中,即使是弱势的男人也间接参与了女人的悲剧。

3.两位作者的作品中共同的女性悲剧

虽然苏童和张爱玲作品中的男性形象完全处于不同的地位,但他们都或隐或显地控制着女性的思想、女性的行为,他们都是作品中女性幸福最重要的一环。女人为嫁给男人苦恼,也因为嫁给男人获得一生的枷锁。在看得见的地方男人控制着家庭,控制着女人,但是在看不到的地方,女人头脑中的意识已经根植于男权文化的土壤,即使没有男人的存在,女人也能温顺地走入一桩桩不堪的婚姻之中。

四、女性自身自审自省意识

总之,苏童小说中女性的悲剧色彩“在被迫与传统妇女命运认同的过程中,自觉不自觉地生成按照男性中心的伦理规范看待外部世界和女性自身的眼光。妇女从物质生活到精神生活全方位地依赖、依附于男子,自觉不自觉地接受男性中心准则的生存现实,体现在创作中,便形成了旧时代妇女文学所特有的哀怨相思、感物伤怀、身世之叹的主调”。要让女性独立,除了削弱男性在社会中强势的地位,女性本身有自省自审的意识,首先就要驱逐出男权文化在自己头脑中深刻的烙印,让女性自己成长为独立自强的个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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